“爹!”
楊氏扭頭看向臥房門口,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黃石。
她顧不得懷中的黃昭,連滾帶爬的去扶黃石。
若是黃石倒下了,這黃家可真就倒了。
黃石在朝中的根基深,黃石出面,黃立尚且有一救的機會,若是黃石沒了,整個黃家就要任人宰割了。
“還愣著干什么,還不快去請大夫,快去啊。”
楊氏的眼淚跟不要錢一樣往下落。
黃石被她扶著,顫顫巍巍的伸出手,固執的盯著楊氏:
“你們,你們剛才說的是真的么。”
黃石是黃家的當家人,整個黃家沒人不怕黃石,楊氏更是。
此時被黃石逼問,楊氏心中害怕,咬著唇,:
“父親,一定是有人算計立兒,他一定是被人陷害的,父親您一定要想想辦法將立兒救出來啊。”
楊氏心中其實是有些怨恨黃石的,要不是黃石,黃家也不會娶尤巧云進門,那么現在發生的事情就都不會有了,而她說不定早就能抱孫子了。
“噗嗤。”
見楊氏這樣,黃石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。
渾濁的老眼看著房檐,黃石只覺得心中有什么東西坍塌了一樣。
他一生清白,他黃家滿門清貴,就這么轟然倒塌了。
一想到此,黃石便覺得心中悲痛,吐出一口血來,暈死了過去。
“父親,父親您別嚇我。”
溫熱的血噴了楊氏滿臉,這一刻,楊氏忽然很后悔,后悔當初沒阻止黃立養外室。
可她原本想的是讓譚曼曼生下孩子,她只要孫子的啊,怎么事情會變成現在這樣。
“來人啊,快來人啊。”
楊氏手忙腳亂,可下一秒,黃石不僅嘴中流出了血,鼻腔內還有耳朵中都流出了血,嚇的楊氏喊的更凄慘了。
黑夜中,整個黃家宛若地獄一般,讓人坐立難安,可更讓他們擔心的是黎明的到來。
明日,滿朝的折子只怕要在皇宮漫天飛了。
與此同時,喬家。
喬滿忙了一日了,好不容易到晚上能好好的睡一覺了,可外面時不時的喧鬧聲讓他十分煩躁。
他本就患有失眠癥,只要有一點點的聲音他就睡不好,更別提外面亂哄哄的。
“來人啊,外面怎么了。”
喬滿被吵的到底是坐起身來,滿臉疲憊。
“父親。”
原以為管家在外面,不料,喬詩語的聲音傳來,喬滿的困意立馬就沒了。
對于喬詩語這個女兒,喬滿自然是寵的,濟渡古寺祈福一事,喬詩語收了委屈,他這個當爹的自然也心疼。
后來喬詩語變的不正常,喬滿不知請了多少大夫來給喬詩語看。
待看到喬詩語恢復了一些,喬滿別提有多高興了。
“女兒?你找為父為何事?”
喬詩語以前便是再刁鉆,也不會深夜來父親的院子。
她來了,定然是有事發生。
想著,喬滿穿上衣裳,將燈點燃,讓喬詩語進來了。
“父親,出事了。”
喬詩語讓丫鬟守在外面,推開門走了進來。
喬詩語是姑娘,可喬滿只有一個女兒,是將她當成兒子養的。
所以哪怕是臥房這種地方,喬詩語也是來得的。
“出什么事了?”
喬滿的臉立馬就沉了。
如今大胤朝堂風雨飄搖,他這個右御史大夫左右逢源,也是在夾縫中生存。
朝中出事,就意味著明日早朝,他必須要第一個上奏給皇上。
喬詩語坐在喬滿對面,將望柳巷內發生的事情盡數告訴了喬滿。
喬滿的臉一白,他道為何外面亂哄哄的,原來是望柳巷出事了,還驚動了繡春衛。
望柳巷就在喬家后面,怪不得這么吵呢。
黃立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,養外室,縱容外室的家眷打著黃家的名號殺人搶占房屋,這可是重罪啊。
這一下,黃家只怕要完了。
“父親,您覺得今晚這事是巧合么,黃立便是養外室,可養了那么久,尤巧云怎么就偏偏在這個時候知道了呢,且尤巧云她現在還沒帶走了,聽聞她被帶走時,肚子疼,女兒覺得,她是懷了身孕了。”
喬詩語抿唇,喬滿又是一驚,看著喬詩語,腦海中白錦書那張臉立馬就浮現了出來,讓他硬生生的打了個寒顫。
“這,這。”
白錦書此舉,無外乎是將朝中反對她的聲音掃除,也替圣上分憂。
“父親,如今太子跟楚王平王奪位在即,圣上態度不明,女兒覺得圣上是有意放任,想坐收漁翁之利,皇子奪位,勢必要拉攏大臣,父親身為右御史大夫,朝中的風怎么吹,就看父親怎么推了,父親覺得,太子跟平王會看不到喬家的作用么。”
喬詩語一語驚醒夢中人,大晚上的,喬滿的臉都白了:
“女兒啊,你……”
你是如何知道這些的,一直以來他都覺得喬詩語雖然聰明,可卻沒聰明到如此通透的份上。
“古寺祈福,讓女兒深深的知道權勢不夠就會被欺負,也讓女兒見識到了白錦書的手段跟心性,父親,您難道沒看到楚逢時跟杜強等人如今在西京是如何如魚得水的么,那他們又是因為誰才能如此,駙馬府還有杜家以及永安侯府,又是如何被圣上重用的。”
喬詩語一字一句的說著,喬滿一驚,立馬站了起來:
“不行。”
他們絕對不能跟白錦書扯上關系,白錦書那個人心狠手辣,他覺得那女娃娃太狠,做事太詭異,更莫要說他之前還因為她被賀時年吊起來打。
“那父親是想站太子,還是想支持楚王?這兩個人難道不比白錦書心狠手辣么,父親,壓白錦書,喬家尚且能有生機,可壓太子跟楚王,又或者是平王,勝算有幾成我們都不知,父親還不懂么,賈汝渲的案子,女兒為何能脫身,便是提前得到了白錦書的提醒。”
喬詩語盯著喬滿的后背,看著喬滿僵硬的身軀,喬詩語又加了一劑藥:
“父親,以白錦書的聰慧,您見她何時吃虧了,白家兒郎雖然全軍覆沒,可白家的爵位升了,白錦書她成了大都督,大胤全國的百姓擁護白家,白錦書當真輸了么,白家當真輸了,以我看,是白錦書贏了。”
“住嘴,你敢議論朝政,你不要命了。”
喬滿一甩衣袖,喬詩語站起身,固執的道:
“父親,當斷不斷反受其亂,白錦書已經拋出了橄欖枝,喬家若是不接,黃家就是警告,黃家屹立大胤三朝,根基深厚,可卻因為一個外室而覆滅,父親覺得,有什么是白錦書做不到的么,甚至這天下,在誰手,還未定呢。”
“閉嘴,我讓你閉嘴。”
喬滿噗通一聲跌坐在地上。
喬詩語說的對,他確實忌憚白錦書,非常忌憚,也很害怕,他從沒覺得一個女娃娃能有多厲害,可黃家跟柳家一樣,沒了。
若說背后沒有白錦書指導,鬼都不信。
“父親好好想想,明日早朝是父親表達誠意的關鍵,且父親身為御史大夫,諫言是應當的,若是父親不說話,反而會惹來圣上的懷疑。女兒告退。”
喬詩語行了個禮,緩緩出了臥房。
喬滿身上驚出了一身冷汗,是被喬詩語的聰慧給嚇的,也是被她那一番話給嚇的。
喬詩語走后,喬滿坐了許久,待蠟燭燃盡,他眼中的光逐漸堅定。
一將功成萬骨枯,他賭了!
至此后,喬家歸順白錦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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