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是一個時辰過去。
西京,大都督府。
都督府后門,季成紅著眼睛,深深的朝著大都督府揖了一禮后,便轉身走了。
剛才在大都督府內,白錦書已經同他言明了其中的厲害關系。
大都督說的對,若是他沖到簡家,只會打草驚蛇。
雖然不知道為何白錦書要幫季淑蘭,可只要能讓季淑蘭脫離苦海,無論做什么都行,哪怕不當這個太仆寺府上的嫡子了也無所謂。
他自然會養姐姐一輩子。
“唉,只等著明日了,明日,這西京定然會爆出一樁驚天丑聞,不過我們現在需要辦另外一件事了。”
楚逢時依在門框上,這一次他沒有穿飛鶴服,只是穿了一身便服。
他身側,還跟著笑瞇瞇的徐家成。
“嘖,百花樓你這個家伙一定十分熟悉吧,那咱們這便走吧。”
楚逢時上下打量了一下徐家成,待看見他眼底的惡趣味后,手撫了撫身上的雞皮疙瘩。
若論這西京的花街柳巷誰最熟,那當然非徐家成等人莫屬啊。
有人能比他們再清楚這西京的公子哥們都流連哪個地方,誰的喜好是什么。
“走吧,大都督給的藥可莫要浪費了。”
徐家成笑了笑,握著手上的藥包朝著西京城南方向的百花樓去了。
那簡鶴軒倒是挺精明的,西山伯府在城西,百花樓在城南,離的這么遠,既不怕那叫劉瀾的戲子去鬧,也不引人懷疑。
可碰到白錦書,就算簡鶴軒倒霉。
城南,百花樓。
這西京的貴族子弟都多少有些特殊癖好,好男色也不是什么陰晦的事情,不過一些人還是將風聲瞞的緊。
白日里,百花樓表面上是一間風雅茶館,背地里則是做著勾欄院的生意。
形色各異的男人女人都不斷的出入百花樓。
這西京不僅男子有需求,女子自然也有,只要有錢,百花樓自然會招待生意。
而百花樓的劉瀾便是這里的‘花魁’。
聽聞劉瀾生的俊美不凡,一把嗓子比女子還細,能唱小曲,讓西京不少好男風的男子青睞,甚至還有富夫人每次來百花樓豪投千金,就為了能讓劉瀾服侍一番。
可這劉瀾是出了名的傲氣,原本不知道他在傲氣什么,現在徐家成是知道了。
一想起一個大男人捏著一把嗓子說話,徐家成心中也不舒服。
他帶了兩個侍衛。
這兩個侍衛原本在公主府的時候便跟著他了,自然也熟悉這些場所。
對著侍衛擺擺手,徐家成跟楚逢時在百花樓門口侯了一會,待一個小童打扮的人從百花樓出來,那兩個侍衛立馬將小童悄無聲息的帶走了。
沒一會,小童白著臉返回了百花樓。
“走吧,他原本就是要去西山伯府打聽消息的,我們還是幫了他呢。”
“好。”
楚逢時跟徐家成兩個人嘿嘿一笑,進了百花樓。
百花樓有暗閣,前面自然是做著正常生意,暗閣內自然是花紅酒綠,一片靡靡之態。
那小童不知說了什么,沒一會,就傳出了頭籌劉瀾要掛牌子的消息。
一時間,整個百花樓都沸騰了。
徐家成跟楚逢時坐在百花樓內,仔細的在所有的客人身上打量了一圈,待看到一個肥胖的女人、且還十分貌丑,身上掛著的全是金飾后,對視一眼。
就是這個目標了。
“要那劉瀾過來,本……我出一千兩黃金包下劉瀾。”
那胖女子年歲也沒多大,可生的一張臉黝黑,且身邊好像還有侍衛保護。
徐家成對著侍茶的小廝招招手,賽了一塊銀子給那小廝,用眼神示意了一下。
小廝立馬點頭,將藥撒進茶水中,給那胖女人送了過去。
閣樓上,劉瀾一身酒氣從臥房內走了出來。
他手上抱著一個琵琶,一邊彈一邊唱,他的身姿柔美,嗓音美妙,真的不比女子差。
徐家成摸著下巴,總算知道為何簡鶴軒要跟劉瀾廝混在一起了。
這幅樣貌跟聲音,確實是斷袖的最愛。
“好,好,我就要他,將他給我帶過來。”
那女子一看見劉瀾,眼睛都直了,直接讓身邊的侍衛過去帶人了。
可劉瀾高傲慣了,出來也是為了氣簡鶴軒,哪里肯跟侍衛走。
女子見侍衛遲遲沒將人帶過來,索性胖胖的身子站起來,親自去捉人了。
“好家伙,這得二百斤了吧,也不知道劉瀾的小身板能不能受的住啊。”
徐家成摸著下巴,想著可別將人給弄殘了。
“不會,劉瀾越慘,明日便會在太仆寺府門口鬧的越歡快。”
楚逢時喝了口茶水,眼中全是笑意,緊接著,一道喊叫聲便傳遍了百花樓。
百花樓的媽媽來了,不知侍衛對著她說了什么,那媽媽的臉都白了,眼睜睜的看著劉瀾被帶進了臥房。
百花樓有簡鶴軒留下來的人,一看劉瀾被帶走了,趕忙去報信,可暗中都被徐家成跟楚逢時的人給攔住了。
“看那女子的服飾,似乎不是大胤的啊。”
慘叫聲從臥房內傳來,徐家成跟楚逢時開始聊天。
“看著也不像西涼跟東周的,總也不至于是突厥人。”
楚逢時瞇眼,所以,那女人是從北齊來的。
是了,只有北齊的女子才會有如此高的地位,還有侍衛保護,且還流連百花樓這種場所也不避諱。
“真是熱鬧了,那么齊娜是不是也來了?”
耳邊是劉瀾的慘叫聲,越來越慘了,很快便沒了聲音。
徐家成擺擺手,半個時辰后,他跟楚逢時便離開了。
這一日,西山伯府落軒院紅綢帳暖,可百花樓卻是凄慘一片。
翌日又是一個大晴天。
昨晚成了好事,趙氏聽著下人的回稟聲,高興的嘴都合不攏了,待人來傳季淑蘭跟簡鶴軒要回太仆寺府時,趙氏讓人準備了一馬車的東西。
只要季淑蘭聽話,她也不吝嗇于這些東西。
沒一會,一輛馬車緩緩從西山伯府朝著城南的太仆寺府而去。
每次陪著季淑蘭回家時,簡鶴軒都會找理由讓季淑蘭打掩護去百花樓。
季淑蘭簡直要被膈應死了,這么長期間的苦苦壓抑,終于要忍到頭了。
“咕嚕咕嚕”的馬車輪子聲在外面響起。
約莫走了半個時辰,便到了太仆寺門口。
太仆寺夫人張氏早就在府門口等著了。
待看見西山伯府的馬車,她滿臉笑意讓下人攙扶著自己下去。
可剛邁下臺階,一道白色的身影便將她撞了個趔趄。
“夫人!”
下人們趕忙去扶,看向那人影。
“哈哈哈,簡鶴軒,你好狠的心啊,你太狠了,你個負心漢,昨日你倒是美人在懷,可還記得奴家!”
劉瀾披頭散發,像是瘋了一樣翹著蘭花指死死的盯著馬車。
劉瀾身上全是血,衣服里面的皮膚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傷痕。
他的臉上也帶著青紫,嗓音沙啞。
他現在已經瘋了,被氣瘋了,也嫉妒的瘋了。
“母親。”
季淑蘭從馬車中探出頭來,下馬車的時候她恰好露出脖頸間曖昧的痕跡。
就是那些痕跡讓劉瀾徹底瘋了。
“簡郎,你好狠的心啊!”
劉瀾雙眼充血,哀怨的小曲從脫口就來,一邊說,他還扔了一塊玉佩砸到馬車上,恰好落到季淑蘭腳下。
“夫君?”
劉瀾是一個戲子,他唱的乃是著名的負心漢綾羅曲,只要是個人都能聽懂他的意思。
季淑蘭忍住心頭的激動,彎腰將地上的玉佩拾起,不敢置信的看向從馬車上下來的簡鶴軒。
楚逢時跟徐家成帶著繡春衛站在隔壁街道上,看著下面那精彩的一幕,簡直都要拍手稱快了。
“簡鶴軒,你不是人,你不是說要將我娶進門么,不是說你的夫人就是一個擺設么,你不是喜歡男人么?”
“你個騙子,你喜歡男人你還碰她,你個骯臟貨,怎么,你想將我拋棄,我告訴你,沒門!”
看見簡鶴軒,劉瀾又想起昨日自己經歷了什么,猛的朝著簡鶴軒沖了過去。
隨著他的話落,周圍一片驚呼聲,而倒在地上的張氏也眼皮子一翻,暈死了過去。
這一刻誰都明白了,西山伯府的世子、翰林院編修簡鶴軒,乃是一個斷袖。
網頁版章節內容慢,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
請退出轉碼頁面,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