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胤天元農歷五月初七,西京皇宮,金鑾殿。
朝臣并排站在殿中,以沈丞相為首的朝臣臉上都帶著青白,但上次他們的人參白錦書被罰后他們就再也不敢輕易出頭了。
但不出頭是一回事,看著大胤被白錦書搞的烏煙瘴氣心中憋悶又是另一回事。
怎么著,現在整個大胤是白錦書說的算了么?
薊州刺史朱光茂跟鶴州刺史梅守旺,兩個堂堂五品官員,說砍頭就砍頭了?
就算是當今圣上要處置朝臣那也是要走流程的,白錦書有什么資格動手?
“皇上!”
朱光茂跟梅守旺都是忠勇侯的人,沈丞相的人坐的住,忠勇侯的人坐不住了,所說如今忠勇侯并不在西京。
“皇上,白錦書太過分了,梅守旺跟朱光茂如朝為官十余載,就算他們有罪,那也應該壓在西京由圣上親自審問,還輪不到一個新上任的五品官員動手吧,皇上,白錦書這么做,是藐視天威啊,若任由她這樣,大胤怕是真的要亂了!”
一個身穿紅色官袍的大臣出列,語氣沉沉。
他名為趙青,官拜一品望軍侯。
朱光茂跟梅守旺直屬趙青,乃是趙青的得力助手。
趙青與忠勇侯交好,二人共同把持大胤軍隊。
大胤的兵馬中,除了白家軍跟黃金衛,另外一波就是趙青把持的趙家軍了
比起忠勇侯,趙青要更有實權一些。
武官最重要的一點便是拿著錢財招兵買馬,因而朱光茂跟梅守旺乃是趙家軍物資跟糧米最主要的來源。
白錦書先是殺了朱光茂,后又砍了梅守旺的頭,這跟斷他左膀右臂有何區別。
若是再放任白錦書這么下去,焉知下次她又砍了哪家心腹的頭。
更重要的一點是,他們想要看看圣上的底線在哪里,因為他們仙子阿壓根搞不懂圣上想干嘛。
這樣大的事情,他們不信圣上心中沒有任何盤算。
“趙侯爺說的對,圣上,白錦書這是藐視天威,還請圣上派人立馬懲治白錦書,賑災需要她,那便讓她留在江南,可懲罰絕對不能少!”
趙青一隊的官員出聲。
上次受到了沈丞相的經驗教訓,這次趙青的人不敢直面硬剛,他們一個個哭訴著,語氣強硬可態度卻是軟的,讓皇上想罰他們也不成。
更何況,他們可沒有要求讓白錦書回來,只說要懲罰她,二者并不沖突。
“太傅的意思呢。”
龍椅上,天元帝揉著太陽穴,一雙深邃的眼中也滿是怒意。
他是想用白錦書,可這不意味著白錦書擅自動手。
斬殺朝臣乃是重罪,就算他想保白錦書也不好明面動手。
這個孽障!
“皇上,家父病重,還在病期。”
鐘禮舉著諫言排,不慌不忙。
天元帝揉著太陽穴的手一頓,視線往朝堂下看,在看到鐘禮前面供出來一個位置后,眼中的陰鷙消散了一些:
“太傅的病如何了?”
“回皇上,家父的身子還是有些虧損,但今日上早朝之前家父曾與臣談及白大姑娘。”
鐘禮低著頭,聲音不大不小,卻讓所有大臣都豎起了耳朵。
“奧?那太傅說了什么。”
天元帝也來了興趣,身子都坐直了一些。
“家父說雖然薊州跟鶴州的具體情況不知,但大姑娘是個聰明人,她應當知道自己一路前往江南路程遙遠且賑災不易,因而能讓她冒險給自己樹敵也要斬殺梅守旺跟朱光茂,家父覺得此事內有乾坤,畢竟事情都過了五日了,而朝臣也才剛剛得知。”
鐘禮舉起諫牌,按照今日來皇宮前鐘太傅交代給他的話一一說給了皇上聽。
大臣們紛紛點頭,覺得鐘禮說的有道理。
這也是讓他們覺得奇怪的地方。
現在他們是不敢小看白家那個女娃娃了,焉知這是不是她故意的,故意讓他們參奏,然后落空了不說,還要被皇上跟蕭君策懲罰。
“還有么。”
天元帝換了個坐姿,手指輕輕的扣在龍椅的扶手上。
“還有便是,家父說白大姑娘初出茅廬,有一顆想為圣上分憂的心,只不過這心意如何,還需要圣上定奪。”
鐘禮頓了頓,手指蜷縮了一下。
其實這話不是鐘太傅說的,而是今早早朝前鐘瑩瑩攔住了他。
想起鐘瑩瑩的態度,鐘禮在心中嘆了一口氣。
“哦?太傅他只是這么說的么。”
天元帝嚴重的陰鷙全都散去,摩擦著自己的扳指越來越快了。
鐘太傅不愧是三朝老人,對于他的心思倒是了解。
若非不是想用白錦書這個人,他怎么會容忍那么多。
“皇上,臣覺得太傅說的有理,當務之急是派人問清楚薊州跟鶴州到底發生了什么,莫要冤枉了白大姑娘,寒了忠臣的心。”
鐘禮話落后,陸續有大臣開始說話了。
這些大臣既不站沈丞相的隊,也不占忠勇侯的隊,他們保持中立,潔身自好。
但凡是對大胤好的事,這些大臣都會說句公道話。
“圣上,若是功過能相抵,豈不是人人都能犯錯了,然后再功勞,大胤危矣啊。”
趙青一隊的人不依不饒,皇上眼中帶著算計,緩緩的道:
“那個混賬這次辦事確實辦的布妥,哪怕朱光茂跟梅守旺有罪,也應當將他們押回西京,由朕審問,這大胤是朕的大胤,還輪不到別人來替朕發號施令。”
冷冷的聲音從龍椅處傳來,趙青黨派的大臣心中一喜,但反應過來天元帝話中的意思,心中又咯噔一下。
皇上這番話是說給他們聽的吧,白錦書又不在這里。
但不管怎樣,處罰了白錦書就好。
“大學士覺得按照律法,朕該怎么處置那個孽障。”
天元帝神情晦澀,語態含糊,讓人搞不懂他到底是想懲罰白錦書,還是做做樣子,畢竟從白錦書離開西京去江南后,這一些列的操作都是皇上默認的。
“回稟皇上,按照律法,應該將大姑娘的官職連降三級,押解回京,收監大牢聽候發落,但念在大姑娘仍然需要留在江南,這一切的懲罰或許可以往后推一推。”
鐘禮心思微動,天元帝點了點頭,從龍椅上站起身,剛想讓人擬旨,不料殿外,喜順顫顫巍巍的聲音傳了過來。
沒一會,喜順的身影就進了大殿。
“皇上,不可啊,不可。”
喜順滿頭大汗,他這個太監總管還從沒這么慌張過,更別提對著皇上說不可,這是犯了大忌諱啊。
“慌慌張張的,殿前失儀,像什么樣子。”天元帝微怒,嚇的喜順噗通一聲跪了下來,胳膊上的拂塵都在晃悠:“皇上,天大的喜事啊,江南來報,大姑娘,大姑娘她研究出了抗疫藥,昨日大姑娘率領一隊流民進入涼縣,整整一日過去了,隊伍中無一人感染疫病!”
喜順話落,滿朝皆驚,有些大臣甚至連掩飾自己的情緒都忘記了。
這么短的時間內,居然還真讓白錦書研究出了藥,這下大胤的天是要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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